木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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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7/10 17: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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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被疫情封印的城市,正在悄然复苏。去办公室的路上,被一朵木棉花砸了头,这才想起,春天来了。木棉是书上的名字,在达濠,我们似乎都叫它莫连。以前说起这个称呼,并没有特别的感觉。直到过年前回到乡里,跟母亲去拜神的时候看到嫲宫旁那棵孤独苍老的木棉,才琢磨起莫连二字,感到一丝凄凉的味道。村里的嫲宫在离我家不远的土坡上。元宵前,乡里为了避免人群聚集,把嫲宫围挡起来,这也许是木棉守护的最无香火的一个节日。细阵时,厝后还没有建起密集的楼房,空旷的视野可以一眼望到古老苍健的木棉树。大队的广播就挂在树上,一到晚上,总能传来咿咿呀呀的潮剧声。上小学的时候,木棉树是我和发小阿波每天“分道扬镳”的地标。有时为了晚点回家,我们会在树下闲坐,发呆,聊世界局势,摘石缝里野生的“好唔”(刺莓)。木棉树也常常是初中生下午上学的聚合点,每次看到他们风驰电掣地骑着单车,不用戴红领巾,菜篮里仅有一本卷得褶皱的课本,总是莫名的羡慕。木棉树下,我收到了班里女孩子写给我的第一封信。信的内容早已忘却,唯一让我记住的是信纸很好闻,女孩的字很好看,我的面颊曾像木棉花一样的通红。嫲宫旁边的这棵木棉,已无从考证是何人所植,只知道它绿了又红,红了又绿,在乡里守护了无数个春秋。木棉有着粗壮的树身,要二三人才能围抱,枝干盘虬卧龙,姿态万千。冬春交际,木棉的叶子全部掉落。东风徐来,木棉花苞次第绽放。有时,便只是一夜之间,木棉花就密密匝匝地簇拥满了枝丫。横生的枝头生出一串花苞,花苞长出花托。五片或橙或红的花瓣,包围起一圈整齐的花蕊,每一朵都有巴掌大小,在热闹中各自寻找着阳光的方向。木棉的脾性很怪,勿需绿叶的衬托,也能开出自己独有的风采,让人忍不住驻足凝望、思绪连绵。童年的记忆中,最动人的情景莫过于拿竹竿捅木棉花。阿公说,木棉花是好药,晒干后可以煮水喝,清热解*。于是,只要看到嫲宫旁的木棉花开了,我也跟着大人去捡捅下来的木棉花。一朵、两朵、三朵,硕大的木棉花像流星划过长空,摔落到地上。我常幻想,在嫲宫边守护多年的木棉,是否会有一天得了灵气,像《西游记》里的人参果一样遇土而入。但事实上,它只会被争先恐后的孥囝们装进塑料袋和畚箕里。有时没大人来捅,而我身高又不够,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木棉发楞,央求风再起大一些,好将花朵吹落让我再捡些回去。我将捡来的木棉花摊铺在晒麦顶(天台),后来不知怎的,我也忘了这回事。任凭木棉花被风吹日晒。忽然有一天想起去收,却发现全无了踪迹。问了阿婆才知道,原来是全部发霉,被她扔掉了。我顿时有种暴殄天物的失落。木棉的花期只有半个月。和寻常花朵不同,木棉花的谢幕,是整朵整朵脱离枝头的。在南方,木棉花开总是伴随着湿漉漉的雨季,有时撑着伞从树下穿过,总能听到“啪”的一声,那是木棉花砸下的响动。倘若没有撑伞,那相伴而来的,极可能是捂头破骂的声音。与初放一样,有时它的集体坠落,也是在一夜之间。享受过阳光雨露,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候,它毅然投身大地,是为了发挥更大的价值。它的衰败和萎靡,永远不会出现在枝头。这也许就是人们称之为英雄树的来源。而此时满地的莫连,大概希望被写成莫怜吧!

配图丨

许才子、

ZS_涟漪

一个自「许」才子的胖子

乡土丨民俗丨历史丨美食

疫情下的年

五月澎龙船

青篮桥头的猪血汤

百年风雨破较巷

糖葱薄饼

故乡近了,蛋卷也近了

食过冬节圆,就算大一岁

啤酒樽啤酒?来卖

拜天公与食戏棚骹

从猪惊骨到老爷符,我经历过的护身玄学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他们想让我读工程

那个原想留在村里的年轻人,终究还是出去打工了

年,我在深圳田心村的日子

为谁栽此相思树

我也曾是饲蚕人

鱼丸香处是吾乡

十二月廿四神上天

一条肠粉的牵绊

斧头支,滋味长

乡里的赤脚先生

入冬的炣饭

我们的下半年

那天,我和老爷做了个交易

一碗白糜的情结

“兰花根”与“猫屎条”

米润的随想

巷子里的老剃头铺

三轮街车:他们曾经是城镇里的王者,后来交警来了

许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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