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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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6/17 14: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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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伊始,作家、画家厚圃的随笔集《草木人心》出版了。该作品精选了作者发表在国内外杂志、报刊专栏的文章。在里面,厚圃记录文房雅事,抒写故土潮汕平原的乡情民俗、旧人旧事,写出了草木山川、花鸟虫鱼的生机与生趣,写出了温润的乡土味,写出了世间的美好与灵动。书中特别收录数十幅厚圃手绘插图,映照世间万物的情致和灵性。作者简介:厚圃,原名陈宇,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于广东澄海,现居深圳。著有长篇小说《拖神》、《结发》、《我们走在大路上》、小说集《契阔》、《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随笔集《草木人心》等,曾获台湾联合文学奖、广东省青年文学奖、广东省小说奖、“岭南文学新实力十家”称号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一卷韦编寸草心

韩杰

厚圃在一次接受媒体专访时说过,他是文化上的杂食主义者,又写作又画画,收藏、书法、摄影,不一而足。尽管爱好很多,窃以为写文章是他的“脚色”。他出版小说集《只有死鱼才顺流而下》时,笔者曾赋七绝以贺:“一卷韦编寸草心,白云行处尽乡音。微言大义彰邹鲁,力种情田岁月深”。今其随笔集又将付梓,读之颇有感触,情不能已,敷楮搦管,略抒所怀。《草木人心》文集寄意深微,挖掘生活中易被忽略之细节情致,丝丝缕缕释放人性之光,读来似一篇篇心灵绘本,一幅幅人文画卷。它不是应命之作,也不是应酬文章,而是作者对草木、亲友、故园的倾心抒写,是生命沉潜下来的重温、梳理和审视,是精神层面上的自我超越与升华。这些篇什画作,都是从厚圃发表在报刊杂志上的专栏中精选出来的。文也画也,可读可看,文画交融,非有“意义”即有“意思”。谈笑中带有几分端肃,揶揄中寓含着一点哲思,于风轻云淡处传递志趣性情,于字里行间流淌出涵养与底蕴,于一草一木中掩蔽着精神的辽阔,信手翻阅便足以动人。其一,故园源渊,浮生若水。出生于潮汕平原的厚圃以为贴近故乡的书写是一种自觉,对乡土的眷恋犹如重返精神家园。潮人精神的内核就是感恩,斯文斯画即寄托他对传统文化的依恋,把故园之恋浮生之情注入笔端,写家乡山水,钩沉儿时记忆,倾注赤子真情,彰显人文情愫,在时空、地域上传承文化根脉。《人在草木间》写乡情,《兰香》写母子情,《醉石》写父子情,《那边》则写祖孙情,文章情感率朴,真切动人。其二,骈散不拘,格套随意。作者把在童年时的记忆和平日里所见所闻,即兴偶感,随意偶录,“无意文”却有“真意味”。作者善于观察和捕捉生活细节,写出了真实感、现场感、画面感,具有原生态的味道。虽是随手拈来的有趣故事,却也是有温度的生活现场,处处闪现其独特语言和散文能工的本事,山川风色、史迹风情、异闻逸事,无不具焉。如《潮汕的新年》勾勒了一幅幅历史风俗的乡土画卷;《故乡的五月节》、《花灯》则唤起人们的怀旧情感,引发读者去感悟人生、感发心性、感知风俗、感育伦理,以其渊厚质朴之气为其主宰,无纤毫轻俗庸陋之习,使这部文集具有“文学存在”的价值和自己的“美学特征”。其三,独抒性灵,独到颖悟。显而易见,这部随笔集的文学主张是以写生灵为主旨,阐释生机生趣之至理。在他笔下,一切生灵皆充满生机、生意、生趣,乃天地之大美而物灵而至情也。生之美是其一切之核心之精髓,作者对事物的独到颖悟和审美发现,从小的视角楔入,记虫、鸟、鱼、蟹,话莲、竹、花、木,于不经心处勾画出它们的“草木一秋”。在《爱莲说》中作者广征博引,从佛教谈到道教,从作家谈到画家,从人世谈到故园,最终落足于祖母寿宴上那道“清甜莲子汤”……点到而止寓意悠长。其四,腹笥渊然,略觇风度。不必溢美,厚圃不为功利所役,也不为世俗所蔽,文章气味醇而不薄,风致高而不俗,此盖天赋,非可假借者也。行文从容、真率、轻灵;深至、挚切、厚重。不浮藻、不俗套、不轻薄、不堆垛、不矫揉。伉爽而无粗豪气,儒雅而无头巾气。展其集,可知也。文如其人,信而有征。文心才笔,志洁言馨。阅其文,精义妙谛;赏其画,悦心动性。美善之境,尽显无遗。文章赏会,事最精微。拙文粗浅,无能为役。寥寥数语,自然难得其大要,仅可一窥作家、画家裹藏着的真谛与密码。其佳处触目皆是,无俟揆度。果何以佳?作品自会言说。

文章选载1

木棉花

在岭南,木棉树是最常见的,路边屋后,甚至学校的操场上都种着,三三两两,高高大大地挺立着,那带瘤刺的树皮有点像铠甲,让人望而生畏。木棉的名字很多,有叫红棉的,有叫英雄树的,我却更喜欢那个古老的叫法,“烽火树”,据说南越王赵佗向汉帝进贡过此树,“高一丈二尺,一本三柯,至夜光景欲燃”,或许这就是树名的由来。岭南的春天总是潮湿的,小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没完没了,身上的衣衫好像从来就没干透。遇上回南天,连屋里的墙壁也出水,湿亮亮的像一面镜子。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关门闭户,将可以拧出水来的空气挡在外面,而只有不知何为回南天的人才会洞开门窗,想让风将潮气带走,结果是潮上加潮。那段时间,天空总是灰蒙蒙的,经常十天半月见不到一缕阳光,人们的心情大打折扣,灰沉沉的满怀的惆怅,仿佛对未来不抱什么希望。木棉花就在此时开起来,一朵,两朵,三朵……像暗夜中点起的灯盏,光焰鲜丽、饱满、温暖,你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一点一点地明朗起来。风飒飒地吹过,木棉花从数丈高的树干上笔直砸下,啪的一声,闷闷的,又啪的一声,还是闷闷的,要是夜里来一场急风骤雨,明朝一看,地面像铺起了厚厚的“红毯子”。听说木棉花晒干后可以入药,能治什么,我不知道,至于它还能用来煲汤,却是近年的说法。小时候我们不知其功效,只是随便捡起来玩玩,又丢掉了,那些粉嘟嘟的花蕾,有时也会让我们突然想到了什么,趁着哪个伙伴不备,将它塞进他的裤档里,然后笑哈哈地跑开。我们真正想捡的,其实是木棉花结的果实,它像小号的橄榄球挂在枝头,熟透了就会嘭地一声爆开,白色的棉絮随风飘散,雪花一般飞舞,弄得你的鼻孔痒痒的,仿佛空气中充满了纤细的棉丝。有时你会看到,哪家的大人举起长长的竹竿,梢上绑着镰刀,勾住连接果实的枝节用力一拽,哗啦,枝叶瑟瑟发抖,果实像只黑鸟呼啸而下,掷地有声。他家的孩子就会跑上前,将它捡起来丢进竹篮竹筐里,也有的弹得很远,别的孩子趁机哄抢乱作一团,总有倒霉的孩子额头上碰出血渗渗的包子。“地上捡到宝,见官也难讨。”抢到者怕被追缴,边跑边喊,好像这么一喊,事情就变得天经地义了。孩子们拿这木棉果实,大多是为了剥开掏出里面的棉絮,储存多了,请大人给自己做个小枕头,搁在脑瓜下面柔柔软软,颇合乎自己的心意。念书后我才知道,木棉花不仅仅是广州市的市花,它还因为代表着一种崇高的精神而受到文人墨客的歌咏,明末陈恭尹赞它“浓须大面好英雄,壮气高冠何落落”,清代的张之洞说它“高干必掩群,奇葩向天吐”……有部越战片《自豪吧!母亲》,插曲就叫《我们相会在攀枝花下》,攀枝花就是木棉花。“攀枝花,英雄的花,不灭的火焰,胜利的火把”,那个年代的人们唱起它,尤其是唱到“当你凯旋归来的时候,我们相会在攀枝花下”,都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热泪。不少画家喜欢将木棉入画,岭南画派更是如此,从高剑父到关山月再到赵少昂诸大家,都难掩对此花的喜爱,而后继者的陈永铿先生,更是一遍一遍地画它,他的《木棉花歌》、《雄姿英发》,虽不是我所喜欢的味道,却也不失为木棉树的一种礼赞。我以为画作中的木棉,都是画家心中的木棉,它被人格化,被赋予了生命和精神的内涵,有的甚至承载着重大、严肃的主题,看上去像是某种图腾,而我似乎更偏爱现实中的木棉,它不加修饰自然而然,让你觉得它不过是一种习见的植物,一个渺小的生命,一个亲切的故人。

文章选载2

相随树

春天总让我记起《胡村月令》中的第一句话:“桑树叫人想起衣食艰难”,不知怎的也就想起家乡,心里有些怅然。《诗经》里有云:“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那意思是说此两种植物,最易引发人们对于父母的思念,也难怪“桑梓”会成为“故乡”的代名词。胡兰成先生成长于江南,那里既是渔米之乡,也是丝绸的产地,烟雨中采桑叶的美妙场景并不鲜见。在我家乡潮汕平原,养蚕的农家几乎没有,所以桑树也就没有“屋前屋后园里田里一片乌油油”那样壮观,但也不难见到,山坡上,池塘边,三三两两,高大而安静,与别的植物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也只有到了孩子养蚕的时候,才发现它是不可缺少的。

几乎每个男孩子都热衷于养蚕,而几乎每个女孩子都对蚕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尤其不敢去触摸它那粉白而又凉丝丝软绵绵的身体。那时候找不到什么象样的盒子,我们只能将蚕养在瓶装注射剂的纸盒里,不过这样也有便于携带的好处,下课时从书包里取出来看看,周围立即拢过来一圈脑袋,蛮自豪的。

养蚕自然少不了要去采摘桑叶,回家后要擦拭干净,不能有水,否则容易引起蚕儿腹泻,有时甚至会导致死亡。而酸酸甜甜的桑葚,也很是讨孩子们的喜欢,打从它们如一条条淡绿色的小毛虫从枝头钻出,就引起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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