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

首页 » 常识 » 问答 » 曾庆娇那么多怀念听不到回声海南70后
TUhjnbcbe - 2022/3/7 14: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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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庆娇,笔名秋水湄,70后,海南琼海市人,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琼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琼海市*协委员。作品曾发表于《诗歌月刊》《诗潮》《台湾笠诗刊》《作家与读者》等国内外多家刊物,曾获得年国际华文散文创作比赛优胜奖,年“美丽琼海杯”全国征文大赛诗歌组特等奖等,作品入选各种诗文选本,著有诗集《走过》。

木房子

多么美,这湖畔的木房子

时光的背影对着黯淡的窗棂

多么美,这墙角盛开的

一株株野花

多么美,两个相爱的人紧紧拥抱着

像两片潮湿的木柴

掏出最后的温暖

多么美,太阳落到这里

也静止不动

红尘远去

五十年前我们未生如夏花

五十年后我们已死如秋叶

一个春天宁静的时光

树木葱笼,已在春天生长

我不出去踏青,不拍山石流水,闲云野鹤

或牵着春色,来回奔跑

此刻,内心柔软宁静

收拾房间,整理旧相册

在窗前,读一本厚厚的诗集

任风从阳光下吹过

看窗外蓝天白云,车水马龙

君子兰开得正艳

如此缓慢的一段光阴

我听见自己的走动,在心上敲击

刻骨的音乐

春天,这是个美丽的开始

我不爱烟雨江南

我更爱这熟悉的事物,和触手可及的生活

爱一个人的沉默,爱一个寂静的世界

它寂静了多久

它还要寂静下去

深秋

深秋,风从蓝色寂寥的天地之间呼啸而来

微微摇晃的矢车菊相依相偎

飞鸟南归,空气越来越薄

尘埃弥漫,世间清静

巨大的空旷中,那么多冰凉的叶子*归何处

那么多怀念听不到回声

幸福

被遗忘,是多么幸福啊

走在落叶铺满的小路上

山间的村落很静,很静

没有鸟鸣,空气中布满了草籽

溪水清澈,照得见我圣洁的面容

石头中的云朵时而飘逸,时而沉重

我在享受一个人的丰盈之外

平原炊烟一闪而过

没有人来得及惊叹

神恩。人间的思念,祝福,光

我太幸运了,以至于整个春天的蝴蝶

在我蓦然回首的瞬间

纷纷飞向遥远的天堂

在水边写信

这是最后一条母亲河

这是最后一个与水有关的傍晚

我对着起伏的波涛

用剩下的词语给你写信

落日的余辉中

芳草渐行渐远

船舶和游鱼无影无踪

竹林深处的采莲歌声若有若无

只有两岸纵横交错的楼房

与水合成的油画让人惊艳

暮鸟在夕阳里低低尖叫

寒冷的露水一遍遍地呼唤故乡

所剩的光阴不多了

我写下第二句,第一句已模糊

你的水一样清澈的眼神啊

当你读到这一滴水一滴眼泪

我已衰暮

成了空茫河水中的

如丝的藻,游弋的石

我爱,有朝一日

我会跟你回故乡

像鸟儿,回到天空

苍穹之下

盛宴散去,铅华洗尽

我们的细胞

多么水灵饱满

在阳光和雨水里面,谁的灵*自由歌唱

倦了,就偎在月光下

红泥小火炉

沏新茶,煮美酒

温暖的火光

照亮我们鬓边的缕缕白发

而在此之前

我们仍要相互损耗

饮尽,经年的风霜雨雪

远方的草原不是我的

远方的草原不是我的

是牛羊的,是云朵的

是月光的,是马头琴的

是海深处的,是梦乡放牧人的

不是我的,却是我爱至落泪的草原啊

我在你细腻深远的奶香里醒来

我把长发唱进你蒙恩的合声

我披着柔软的蓝纱裙奔跑在你无边远际的蓝里

不是我的,却与我血脉相连的草原啊

为了迎接和送别,你把自己铺向远方

我是你的牧草、格桑花、帐篷外的马儿

我爱,因为你辽阔的爱将我照亮

阳光下的木棉花

这就是木棉花啊

这厚厚的,灼灼的,潮水般的火焰

就要把天空

烧得红彤彤的了

早春二月,在昌江

在霸王岭袅袅的轻烟里

我分明听见她怒放的歌声

但我此刻不能尖叫

我要牵着她的手

就像牵着失散经年的姐姐

在春天翠绿的水田间飞翔

极尽壮观地飞翔

多好的木棉花啊

当我飞累了

就落在她的暗香疏影里

这厚厚的,灼灼的,潮水般的彩霞啊

把我蒙尘的心

也照得红彤彤的了

献给孩子

孩子,你小小的身子

在深秋的大地上奔跑

穿过林中的枝叶

如一缕,清澈的阳光

你盛开着棉花般的微笑

这笑声多么清脆,秋天多么清脆

我听到天堂的颂诗

散乱的沙子,你的城堡

帽子和鞋扔在旁边

简单的场景,为我开启童话之门

我与你谛造的秋天平行

我们自在地拔节

生长,如同未名的植物

哦孩子,我的天使

上苍赐给我们甜蜜的忧伤

在比翅膀更远的地方,悄悄飞翔

我如何滋润你稚嫩的气息

才适应秋日干燥的空气

雨季

整个雨季,孩子们在窗前唱诗

袅袅余音

把黯淡的背景

拖得很长很长

这些亮晶晶的雨滴呵

仿佛会把大地的苦难

唱给天空

我听见

春从远方回来

阳光满世界流淌

盛开的云朵静得发白

我敬仰的神啊

端坐在云中央

雨中央

哭泣的百合花

暗夜里,一朵带露的百合花

清幽的梦被惊醒

在夜雾弥漫的窗口哭泣

她在哭月华

还是哭蜜糖敷着的伤

庭院深深,朱帘已卷

水袖飞扬,宫殿空起了凉风

隔着玻璃的落木萧萧

她繾綣于弦管上的繁华啊

是风霜雨雪的一生

纵然衣衫消瘦

她依旧要走完,朝朝暮暮

一瓣一瓣的风情

一瓣一瓣的宿命

一瓣一瓣的盛开

一瓣一瓣的凋谢

野山梨

野山梨,遥远的野山梨

我可不可以坐在*昏的山坡上

可不可以

忘掉烟火,忘掉繁华

我只要采一篮子野山梨

她是泥土的气息

祖母荒凉的身影

三十年后

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要走多远

才能追上你的疼

我风尘仆仆,我指尖空茫

关于故乡我只知道一片地域

静默的村庄,起伏的稻田

星光照彻下的万泉河水

漫山奔跑着的花裙子

被雨水敲打着的亲人

这些我曾深爱过的事物

注定与我的母语有关

与沉入平原深处的野山梨有关

野山梨,流落的野山梨

内心的汁液打湿了前世的记忆

一个搭乘着时光马车的女子

守在那一滴紫色之中

无法辨认来时的路径

夜曲

月色幽深,远方的海洋波光粼粼

肖邦、舒伯特、柴可夫斯基

这些梦的使者,在夜风中

恍惚地微笑在黑暗的河流上奔跑

让我飘扬的长发成为琴弦

被如潮的月光弹奏

直到温柔的话语都已沉寂

直到千山万水渐次消隐

直到大地与星空绝望地深吻

直到疲惫的心灵在一杯茶水中

安然入眠,那些生命中最单纯的时光

一只快乐的水鸟

在船头盘旋飞翔

星空中有我看不见的翅膀

河流中有我听不见的钟声

直到温柔的话语都已沉寂

一朵火焰静静燃烧于夜的深处

冬季的第一场雨

谁说第一场雨落下来的时候

冬季才借雨水抵达

这个冬季和以往不同

把棉被铺好

把旧毛线绕好

把朝北的窗户关好

还要布置好房子

放上一盆清丽的花

然后静静地等待第一场雨

等待天堂下降

那些暮色中飞离的青鸟

那些逐渐弯下去的身躯

才明白这场雨隐藏的喻意

第一场雨从灰蒙蒙的天空落下来

远和近苍茫成一片

这一场排山倒海的冷啊

我听不到一滴声音

泪雨滂沱

那一夜好长,雀鸟的啼叫高一声,

低一声

漫山的野花在梦里开白了

我突然,看到你站在山径上

躬身劈开那些倒地的木柴

父亲,我有几年没见到你了

我的思念一寸寸增长

光线穿过你的白发,落在木柴上

晶莹得像你一生的汗珠

你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欲言又止

这时候,起风了

你猛烈地咳嗽

所有的草丛里都是你的气息

我想搀扶你的肩

你却毫无预兆地消隐于场景深处

留下没有背影的背影

父亲,我寻遍了所有的山坡和山坳

也没有找到你

原野阡陌纵横

山腰坟莹错落

我不知来路也不知去路

匍匐在霜冷的月光下

我茫然四顾,泪雨滂沱

林间鸟音

离开或者停留

我在林间已坐了一天

难道风铃一样的鸟音

这唯一陌生的恋人

还会在夜幕低垂时

隐秘地浮现

受时光指使,让我无法说出

此刻的失落

说出整整一生的等待和沧桑

迷失在森林里的鸟音

那些关于你的记忆

混合着陈年的星光和雨水

像来生遥不可及

山风吹来,松间明月

我唯有默默地盛住

一声水滴的叹息,接下来是空寂

天空没有留下微弱的痕迹

这个*昏,我要走上旷野

我要看一看

那朵白云如何掠过衣衫

那些雨水,如何一粒一粒地

渗入大地

漫步过的海滩如何被季节的潮水淹没

那些爱过痛过的等待如何在醒来时

变成隔世的光

风中的低语,枷锁中的舞蹈

如何碎成纷飞的落英

那些体温和血的喧哗,如何慢慢冷却

直到从人生的盛宴中抽身而去

这个*昏的风声是*昏的

我是梦幻的飞鸟,远走他乡

就像一千年前的暮霭

天空没有留下微弱的痕迹

我喜欢

我喜欢站在长长的河堤

看夕阳细碎的波光

在我身旁缓缓流淌

我喜欢那朵飘逸的云,不断地

在水的天空变幻身影,鳞片抖动

我喜欢河心的野鸭

风中的芦苇,沉浮的山野

苍鹭在河边临水照镜,舞姿曼妙

我喜欢在水中行走,

谛听与神同在的祈祷声

几乎忘了岁月,也忘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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