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音乐诗剧《血沃中华》是中国煤矿文工团年的重点剧目,是献礼中华人民共和国70华诞的史诗剧。该剧由序幕《曙色》和《地火烈焰》《木棉花正红》《可爱的中国》《乌斯浑河回声》《狼牙山五壮士》《生与死的抉择》《最后的家书》《为了新中国》及尾声《英雄不朽》等不同篇章组成。音乐诗剧选取在波澜壮阔伟大历史上英勇献身的共产党人的优秀代表和革命先烈的英雄事迹,邀请著名诗歌诗词作者,为每一个英雄人物量身打造一首令人激情澎湃、刻骨铭心的诗歌或散文诗。这些英雄是李大钊、周文雍、陈铁军、方志敏、八女投江、狼牙山五壮士、杨开慧、左权、赵一曼、江姐、刘胡兰、董存瑞……
今年3月的一个下午,中国煤矿文工团党委书记刘中军同志通知我参与《血沃中华》音乐诗剧的创作。中军同志说:“清茨,你写点主旋律的东西吧。”我一时没缓过神来,傻愣愣地问道:“写什么呀?”他笑道:“今年是咱们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年是建党一百周年,我们准备创作点高水平的红色题材的长诗或者叫剧本,作为今年的重点剧目向祖国献礼!”我笑道:“写革命长诗呀,没问题,写多少?”他认真地回答:“还原在革命战争中壮烈牺牲的英雄前辈们的光辉形象,准备创作十个人的,五个男英烈,女的也是五个。”我想,不过就是革命长诗嘛,写长一点,写出豪情万丈不就完了。便痛快地择选了《刑场上的婚礼》与《江姐》这两个篇章的创作。
接到创作任务的头一个月并没有真正沉下心来写作,中途忙着各种七七八八的事。
直到5月接到文工团电话即将召开创作建组会,才开始着急起来。但那时没什么头绪,万事开头难,不知从何写起。我索性推掉了一整日工作,踏实地呆在书房里看《刑场上的婚礼》电影,看到中途,眼睛开始湿热,心窝开始发酸,一些情绪蔓延开来。我知道灵感来了,便趁热打铁,提笔一鼓作气地花了两个半小时,全诗大概一百六十行,这就是其中《木棉花正红》篇章的雏形,后来发表在《人民日报》海外版:
我的爱人
请戴上我亲手缝织的木棉花围巾
让这英雄的花永久开在我们的心上
我们的灵魂是一面随风招展的旗子
每颗灵魂如同流星有自己来去的方向
让我们纯洁的爱情最后一次紧紧相拥
浊恶并不能束缚明亮的月光
让革命的巨浪荡涤这尘埃
在今天向未来报到
让和平之歌将祖国的锦绣山河唱响
那时只能称为革命长诗,还不能正式称之为音乐舞台诗剧。
当我把这首长诗兴冲冲交给刘中军审阅时,他说,诗不错,但文字不能过于空灵,要贴近生活,既要有诗的优美,又要有一定的口语化。最后又语重心长地说,“清茨,你的语言是美的,但这是一部非常重要的音乐舞台诗剧。它不仅仅是一首可以朗诵的革命长诗,既要有诗的意境,又要有舞台剧的表现;既要朗朗上口,又要深入人心;让人心生感动,缺一不可。要让观众看得动情了流泪了,方为成功。”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诗剧并不是那么好写的。有数个夜晚居然失眠了,满脑子都是陈铁军、周文雍、江姐,在半梦半醒间徘徊,清晨醒来,耳朵里仿佛还响着英烈们临刑前慷慨激昂的呐喊声……
我明白,这对一位诗人来说,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但骨子里不服输的性格让我觉得完成任务绝对没问题。创作团队里,冯柏铭、冯必烈这对父子兵是专业写剧本的行家,大小冯老师看过我的诗后,觉得语言不错,没有文字问题,只是还不能算完全的剧本,建议我将周文雍与陈铁军的话语彻底分开,有些语言需更加提炼精简些,可以尝试更加口语化一点;而空政创作室副主任刘福波老师觉得我的诗歌语言是很优美的,不建议口语化。我综合了老师们的意见,在整本诗剧中删减了少许多余的语言,保留了大部分顺畅优美的文字,加强了一些口语化的对话,设置了舞台背景;并将这对革命伴侣共赴刑场举行婚礼的革命浪漫主义情怀反复修改,力求豪情与柔情完美结合,尽量在剧里用优美的语言将这种情感抒发到极致。
之后,我又将此诗剧本拿给贺敬之先生指正,老先生很认真地看后,开心说道:“全诗语句通顺流畅,文字优美,感情真挚,是为佳作。”并一再叮嘱我写诗要常怀家国情怀,要多写让人民群众看得懂的、正能量的好诗,不要写阴暗不明亮的晦涩之诗。
其后,我创作《示儿书》时,便将自己设身处地设想为江竹筠。一个在重庆解放前夕不得不牺牲性命、即将离开幼子的肝肠寸断的慈母;一个视死如归的坚强不屈的革命女英雄。一个才29岁的川南的娇小女子,为了心中的革命信仰,为了天下人和平解放,不畏强敌,不怕严刑拷打,不惧牺牲自我,愿以一己柔弱之躯换天下孩子平安健康、天下家庭幸福和美,这是怎样的伟大情怀。我便铆足劲儿写,并反复揣摩一个革命母亲对孩子的爱恋、歉疚与期望及不能等到解放团聚的遗憾和对革命胜利的期待之心。每写及此,自己便会动容不已,悲从中来,敬之叹之,久久不能释怀。后来这首长诗被《解放军报》刘笑伟老师建议命名为《写在朝霞上》,发表于《解放军报》长征副刊。
整个剧本汇总时,著名音乐家莫凡先生说每次谱曲时,他都感动不已,几度哽咽。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血沃中华》大型音乐诗剧不久前在中国国家话剧院成功首演。演出结束时,观众席上爆出雷鸣般的掌声,许多观众或红着眼眶或挂着晶莹的泪珠,久久不愿离去,那一刻,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文学创作的道路还很漫长,“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期盼我们文艺工作者能在文学艺术领域创作出更多更精彩更优秀的诗歌及文学艺术作品,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份美好,了解中国文化的独特魅力对一个民族的重要意义,让我们的文化光辉灿烂下去,代代相传。(杨清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