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的花语:珍惜你身边的人,珍惜你眼前的幸福,不要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那时一切为时已晚。
木棉花盛开的季节
南方的三月,阴雨时的回南天特别潮湿,地板和墙砖都能渗出水来,半湿不干的空气里也总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让人都变得阴郁起来。可天气晴朗时,又是春风和煦,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一片美好。
这是年的春天,我们大二的寒假期间。
邱阳约我到北江边谈心。
北江的水慢慢地涨起来了,两岸的花草树木都是葱葱郁郁的,江边有人烧烤,有人钓鱼,还有人放风筝,基本都是一家人一起的。
那天中午的太阳不是很大,风吹在脸上特别的舒服。邱阳一步一步地从桥上走下来,告诉我,他和那个长发妹分手了。
他拿起石头打出一个很漂亮的水漂,故作轻松地说:“分了也好,哥这是重获自由之身了。”
消息来得太突然,我满脑子的乱想也想不出一个安慰他的理由。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学着他的样子打个水漂,边打边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奈何技术不到位,石头没漂几下就沉下去了,话说到一半也断了。
我再捡起一块石头递给邱阳,“要不,你再示范示范?说不定就能顿悟些什么。”
邱阳拿过石头,远远地打了出去,回头给我翻了个大白眼。
吹了一下午的江风,走时,我随口跟邱阳说了一句,“今天下午这江面上一共飘过99朵红艳艳的木棉花,”而他依旧只是给我翻了个大白眼。
木棉花是南方特有的花朵,在北方是看不到。从我有记忆开始,每年都特别期待春天的到来,因为春天会有盛开的木棉花。
安慰失恋的他
那年,我们同在北方一所城市上大学,虽说是两个不同的学校但都在同一个大学城。我读的是财务管理,他读的是计算机编程。课少的时候,我们跑去彼此的学校,要么一起在食堂吃饭,要么一起在图书馆看书。
大学的第一个冬天,我们在我学校后门的烧烤摊吃烧烤,邱阳说他有新女友了,我不管他的阻拦,扛着酒精过敏的体质向他敬了一杯,52度的白酒入喉,直烧到心底,只留下火辣辣的疼。
我边咳嗽边跟他说:“行,终于有人把你这浪子的心降服了,是件好事,但你不能重色轻友啊,不然你会被我唾弃的。”
爱情的世界里哪里会容得下第三个人,管你是兄弟还是闺蜜。所以从他跟长发妹在一起后,我跟他的见面次数就是屈指可数。直到这个春天,他又变回了孤家寡人,一切又变回了往常,唯一不同的是他学会了抽烟。
我们又一起去学校后门的KTV里玩,一堆人唱歌喝酒,他撕心裂肺地吼着汪苏泷的《不分手的恋爱》:感觉不到你为我坚强/感觉得到你对我说谎。
是呀,这个1米78的大男生无论外表有多么的强悍,可内心到底也还是个大孩子呀。
我坐在他的身旁,终于想到能安慰他的话:“你还记得高中时我们的约定吗,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我也一直找不到男朋友,我们就在一起吧。”
这是我们在木棉花树下说过的一个玩笑。
木棉花树下的约定
四年前,我和邱阳在同一所高中读书,高一同伴同桌,即使高二文理科分班了,也是在隔壁班的距离。
那时邱阳是年级里出了名的放荡不羁的“好”学生,他会翘课跑到天台上去看小说,会翘掉晚自习回家去睡觉,可奈何他成绩一直排在年纪前茅,尤其是英语,甚至比英语老师还厉害。篮球也打得很不错。
那时很多学生都乐意跟他玩,其中不乏很多女生,我们女生宿舍会分成两派来偷偷地议论他,一派是觉得他放荡不羁爱自由,很有胆也很有才;一派则觉得他也就是靠着他家里给他的条件才有这么好的基础的。
我觉得他就像青春校园小说里的那些男主一样,甚至会在晚自习时偷偷地把他写进我的小说里,而他则是我小说的第一个读者。
他一眼就认定我小说里的男主是他,我否认地说:“男主都是完美型的人物,你还差得远呢,要脸没脸、要才没才,最主要的是你人品不好。”
他翻给我一个大白眼,说:“何敏敏,你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哥这么帅气的一个人,怎么被你说得一无是处,你快点把男主的名字改成我的,然后再给我安排一个美丽温柔又大方的女主,我就原谅你了。”
我质问他:“只是我的小说,我想怎么写就这么写,关你屁事,给回我。”
他眯起眼睛看似很严肃地盯着我,叹息道:“何敏敏,你这么凶,活脱脱的一只小母老虎,以后哪个男生敢喜欢你呀。”
我心里莫名地生出一团火:“不喜欢就不喜欢,谁稀罕呀。”
高二文理科分班后,我数学不好只能选文,而他不喜欢死记硬背就选了理。
说来也很奇妙,我们之间的情谊并没有因为分班而生疏,反而更加亲近不少。
高二的第一个学期,我不是特别适应新班级,再加上学习压力大,在学校过得一点都不开心,一度产生要休学的念头。
那时候在学校最快乐最放松的时刻,就是他课间或者放学时来找我的时候。
大课间时,他会过来找我出教室外溜达溜达;下午放学时,他会拖我去操场跑步、散步;晚自习下课,他会过来给我补习数学和英语。
冬天下着毛毛雨的时候,特别的阴冷,所以很多女生都会买来暖水壶去打水回宿舍泡脚。那时候,都是他拿着我的水壶帮我排队打水的。晚上下晚自习,帮我辅导完之后,他又帮我提着热水壶送我回到宿舍楼下,等我上楼了,他才转身走出校门,走回只隔了学校一条街的家。
高二的春天,刚过完年,我就迫不及待去北江看木棉花,这一次是拖着他一起去的。当时他问我怎么会喜欢这么丑的花,没叶子的光秃秃,颜色又是那么的红到俗。我当时只回了他一句:要你管。
高二的第二个学期,某个周日,因为我家里的事,我一大早没吃早餐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回学校的路上,我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他说在网吧打游戏,我说你要不要来捡我回家,他说你等会儿我打完这局,我说你再不来我就在这里哭了。
就在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他来了。他问我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没回答他。他说你要回学校还是去我家,我依然没回他。他就自顾自地带我绕了路去了他家。
虽然我知道他家但这是我第一次来他家。很巧的是他爸妈都不在家,就他一个人。
他问我要干嘛,我说我要睡觉,他把我带到了三楼他的房间,我惊奇地发现,他的床上居然摆着一个很大的Hellokitty,我笑他一个男生居然喜欢这么卡哇伊的东西,他解释说那是他妈妈买的。我一把把Hellokitty拿了起来抱在怀里,就躺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他说他的床是干净的,可以睡,我很执拗地转了个身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壳。
他出去了,把房门关上了,一向认床的我抱着Hellokitty竟然真的睡着了。迷糊中知道他进来过又出去了。一觉睡到中午的12点半。
下楼去找他,才发现他把午饭都做好了,正一个人玩拼图。那是我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菜,说实话,菜有点咸,饭有点硬。
后来我才知道那也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做饭。
接着,高三更为紧张的学习开始了,每一天都是分秒必争地学习。难得的周日半天休息也全都是躺在宿舍补觉。
高三的春天,他硬是拖我去了北江边,说让我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怕我学习学过头了变成傻子。
不知怎的,我想起学校禁止早恋的问题,还想起了级长说的男女同学应该保持三米的距离,跟他说,他却一脸的不以为然。
“按理说我们都不是好学生,为什么不早恋呢?现在都找不到人恋,估计以后也找不到了,想想真是忧桑,”我边说边捡起地上的一朵木棉花。
他说:“可能吧。”
我骂他:“不可能!”,但转念一想觉得还真有可能,于是继续说道:“我不想一个人孤单地过一辈子,要是以后我找不到男朋友,你也找不到女朋友,那我们两个就凑合着在一起吧。”
他笑了,捡起地上的石子,打起了水漂。
都是爱情里的胆小*
邱阳和长发妹分手后,我们又经常在一起玩了。
又一个期末考试,我要准备考高等熟悉,看着书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我脑袋晕的只想睡觉。我真的睡了过去,醒来发现邱阳也睡着了。
我趴在桌子上,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睫毛看,盯着他的手指看,他属于那种天生就很白的人,很占优势。尤其是上大学后更加爱运动了,高中时的微胖也没了,脸部轮廓显得更加分明了。我承认那一刻,看着看着我很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我曾经确实想过要和邱阳在一起,但这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我很明确地告诉自己,我和邱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邱阳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最主要的是我们两个太熟了,知道彼此的秘密太多了,根本不适合成为恋人。
考试结束后,我们各自去过各自的暑假了。
9月中旬的开学,我们都很默契地也不联系了,因为都从旁人的嘴里知道了各自都有了对象的消息。
大四的第一个学期,我失恋了,失恋后一个人在学校后门的烧烤摊,点了一打啤酒。想了很久,我还是打电话给邱阳,问他,我失恋了,能不能来陪我喝酒。挂断电话时,我喝下了第一口啤酒,还是那么的难以下咽。等他出现时,我也才喝了三瓶。
他问我,是不是疯了,酒精过敏还敢这么喝,不要命了。
我问他,你家的那个妹子呢,他说没有妹子,早就分了。
借着些许酒意,我说,你骗人,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快喝,必须罚酒三瓶。
他大概拿我这个醉*也没办法了,于是把酒全都拿了过去,他让老板给我拿了雪碧过来。
醒来时,我躺在了宿舍,脑袋瓜特别的晕,手臂和脚踝还有脖子都出现了红点点,很明显的过敏了。室友叫我吃早餐然后吃药,说这是邱阳准备的。
中午我清醒了,给邱阳发信息说,昨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给我回的是,不记得就算了。
其实我记得的,我就是晕的那会儿晕得特别厉害,后面不是那么醉的时候脑子还是清醒的,我记得他跟我说:“要不我们就完成木棉花树下的那个约定把。”
我承认当时我确实没有做好准备,我不敢想我跟他真的在一起了会是怎样的场景。
是时候实现约定了
不久后,就听说他在父母的安排出国了。
而我,也按部就班地毕业、工作。
那一年,薛之谦的《刚刚好》特别火。
年的春天,因为疫情的缘故,我也是在家呆到了木棉花开都没有出门工作。
那天我发了条朋友圈:又是一年木棉花开的季节,配图是一朵很娇艳的木棉花,地点是北江。
他给我评论了一句:木棉花树下的约定是不是也该实现了。
其实,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