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立纲
房间,雅致而幽静。
以10岁为一年龄段:0一10岁,11一20岁,21一30岁……51一60岁。
她从一摞大大小小的相册里,取出数十张黑白的彩色的相片,在宽大的非主流色调的席梦思床上,精心地匠心独运地一笔一划地组装“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成后,四个色彩斑斓旳大字,在她眼里闪耀着绚丽的兴奋的光彩。她用手机拍了下来,发给了他。
今天是她和他六十岁的生日。
她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他比她早几分钟看见这个世界黎明的曙色。
今天亦是她和他10年一会之日。
10年一会,是她30岁那年开始的。是她提出来的。
那年,别后再见时,她正读完法国主流女作家简.希娅的另类小说《我们十年遥远一会》。小说里,男女主人公的人生命运与她和他的人生命运无比的相似。
那次短暂的相会,在异国情调的“欧曼”咖啡屋,在贝多芬激越怆然的《命运交响曲》中,她给他讲述了这个悱恻动人的故事。
今天是第三次相会。
远去的两个10年里,除生日这天外,她和他从未有过任何的哪怕一句话、一溜文字的交集。这是她和他的约定一一为了两个温馨的相爱的家庭。
她和他都默默地坚守着这个似乎有点不近人情的约定。
坐在床边,她静若幽兰似地看着那一张张组成这四个色彩斑斓大字的相片一一从六十岁开始,逆着生命的年轮向着生命的初始。
她在等待来自遥远的异国他乡的回音。
手机响了。她急切地抓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