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我来到了海南岛上的五指山,此时木棉花已经开遍枝头。当地人们把木棉花也叫着英雄花,盖因木棉树躯干高大壮硕,天生一种顶天立地的英雄气概,或许也有红色木棉花像极了先烈们的鲜血的缘故吧。陈铁*和周文雍两位英雄在盛开的木棉树下从容就义,正是蕴含了英雄与爱情的双重含义。每每看见一株或一片木棉树,我都要驻足凝视许久。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两棵木棉树身边生长着另一种树,让我的视觉和认知顷刻发生了改变。木棉花开的时候,树枝上还没有长出叶子,而这种树长着硕大的叶子,它的花朵比木棉花更大也更加鲜红热烈。这是比木棉花更为壮丽的巨型花树。它艳红的花朵还带有金*的丝边,有繁茂的硕叶衬托,在海南明媚的阳光下,那花朵像火焰那么炽热,近看像红唇那么妩媚,远观像树冠上跳动的火苗,让人热血沸腾。我多方问询,才知道这种花树叫火焰木,它开的花也就叫火焰花。
火焰木生长在热带,以更热的形象和姿态,以更红更旺的花朵,在火焰木树冠上怒放,让早春的海南有了夏天的温度。火焰花有毛脉火焰花、金塔火焰花、糙叶火焰花等多种,我看到的海南火焰花是缩序火焰花。
在海南岛,火焰花也叫着无忧花,它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只要坐在火焰花树下,任何人都会忘记所有的烦恼,无忧无愁。所以又叫无忧花。在乌干达,也有人叫它情人树,它也是加蓬的国花。
火焰木为常绿乔木,具大型羽状复叶,大型圆锥花序生枝顶,红色居多,也有橘红色的,花瓣边缘有一圈*色;树姿宏伟,叶大荫浓,花盛如火,亦被称为火焰花。也有人将它比作凤凰,说是火中凤凰,凤凰涅槃。
关于树的爱情意象,其实比舒婷更早已有人写了。她就是三毛。“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不依靠,不寻找”,而满树绿色的叶子,让树的形象更丰满和生动,充满诗意。《致橡树》与之有着诗意与意象的某种相通之处。
海南二月,气温还不是很热,最早的一朵翘立于树梢的火焰花被木棉花点燃了,它像一粒火种,渐渐的,燃遍一株火焰木的整个树冠,再后来,便燎原于一片火焰木树林之上。更有南海的热风鼓荡着,火焰木就迸发出全部热情,在绿叶护衬下,一簇簇盛开的殷红如火的花朵,向着天空熊熊燃烧。*昏时刻,一轮夕阳下,一片晚霞,南圣河岸上一排排火焰木,如一条火龙,河堤下奔流的南圣河水犹如一河流火。
此时,我的心无法冷静。我想起陆小曼爱情名句:和最爱的人相忘江湖,和次爱的人相濡以沫。木棉与橡树仅是那种相濡以沫,而火焰木和木棉才真是那种相忘江湖。木棉花的情思,橡树不一定太懂,而火焰花就最为懂得。只有火焰木最配与木棉树站在一起,只有火焰花最配与木棉花并蒂开放。我本花中火,烈烈笑万卉。盛开的火焰花,那是它向木棉花敞开了心扉的真诚表达。
火焰花不媚于世,张扬着、抒发着一世真情,朝霞的炫丽,晚霞的灿烂,对木棉花来说,都比不上一树火焰花开。当两株木棉花和火焰花在你面前竞相争艳,身临其境,就不由得心中热血沸腾。
怒放的花朵,燃烧的爱情,火焰木与木棉树并肩而立;海风吹来,两树热烈相拥,而树上的花朵则随风相吻。它们傲立山间,君临森林,相思如火,互为感召,将彼此心中的浓情蜜意肆意燃烧。木棉花的端庄,火焰花的绚烂,在海南早春二月天,共同挥洒着中华民族最爱的色彩,象征着吉祥的红色让千百计热带花木顿失颜色。
我祈愿我的爱人是一株木棉树,我一定要长成一株火焰木,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没有甜言蜜语,就用每一片叶子爱她,就用每一支花朵爱她,用烈烈燃烧的花朵表达,我就在这烈火中化身为一只火鸟,飞到木棉树上。
木棉花与火焰花年年盛开,爱情之火便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