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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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活着裂缝里的一寸阳光,是生活最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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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再也没遇到一个像福贵这样令我难忘的人了,对自己的经历如此清楚,又能如此精彩地讲述自己是如何衰老的。这样的老人在乡间实在是难以遇上,也许是困苦的生活损坏了他们的记忆,面对往事他们通常显得木讷,常常以不知所措的微笑搪塞过去。”——余华《活着》

佛家有八大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在未读余华的《活着》之前,我并不十分懂得活着的意义,像是上天赋予每一个活在这个世上的人的任务,驱使着我们不得不走下去;读完《活着》之后,我依然不懂得“活着”这两字的沉重,只是渐渐明白了,“活着”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却在天灾人祸面前,它又是那么地令人无力。

余华《活着》

福贵活着,辗转多少个黑不是黑,白不是白的年代,他还活着。

他躲过了战争的枪林弹雨,活着去见他的妻,去见他的一双儿女;

“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他抱着小儿子有庆,在他的怀中,冰冰冷冷,那么小,仿佛刚出生一样。月光将盐撒在福贵的头发里,白了一半。他还未完全白发,却过早地体会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福贵忘不了,女婿二喜抱着缩成一团的女儿凤霞的样子,他们投在墙上的影子一动不动;

凤霞听了这话咯咯地笑起来,她说:“你也不要忘记我是凤霞。

他忘不了,妻子家珍身体的温度是如何凉下去的,手,手臂,腿,胸口,就那么,一点一点凉下去;

他忘不了,二喜被水泥板夹成肉泥的样子,血肉模糊,像巨大的木棉花开在阴暗的角落,灼得人眼睛发痛;

“那时候天冷了,我拉着苦根在街上走,冷风呼呼地往脖子里灌,越走心里越冷,想想从前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到现在只剩下一老一小,我心里苦得连叹息都没有了。”

他忘不了,外孙苦根歪在床上,发青的嘴巴里还有两颗还没嚼烂的豆子。

生活不易

那些记忆,在福贵漫长的人生里,像是一帧帧的黑白胶片,只感光,不留影。

故事终了,老人福贵与他的牛渐渐远去,带着他的家渐渐远去,与远处的青山融为一体。炊烟遮住了他的背影,余华看不见,我也看不见,我们都只听到老人沧桑的声音在霞光渐褪的远方传来——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他的歌声飘荡在空中,粗哑的,令人感动的。

“我看到老人的脊背和牛背一样黝黑,两个进入垂暮的生命将那块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犹如水面上荡起的波浪。”

这是福贵的一生,余华用朴素近乎冷漠的笔调勾勒出来。每一幕的悲剧,在他的笔下淡淡而过,却总会在一瞬间直抵心房,将人击得溃不成*。

偶尔,我在听电台时,会听到有人抱怨对这个世界的不满,会听到许许多多悲伤的话。我认真地倾听着他们或者讽刺,或者失控的话语,大吼,痛哭,令旁观者也忍不住难过。我想,他们之所以这么难过,是因为曾经得到过巨大的爱,曾经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无法忍受现在接二连三的挫折。他们不是太懦弱,而是不够勇敢,活下去。

生活不易

也许自己所处的现实就是悲伤的,再用一种悲观的目光去看待这个世界,世界会扭曲,而我们也会看不到所谓的美好。每个活在这个世上的人,都是夹缝求生,磕磕绊绊,不停地,不停地寻找着生命中的阳光,成为支撑自己活着的信念。

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谁又能说谁的生活会比谁更好过一点。人活于世,本就不易,活的长久更是难上加难。也许,我们不珍惜的“生”,恰好是别人珍而重之的;我们不以为然的“死”,恰好是别人避之不及的。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把我们视为全世界。

依然坚持着

我尚且年幼,尚且天真,未曾经历多少生离死别,也未曾受过多少情伤,所以不敢说自己对生死已看淡。福贵没有“死”的勇气,因为他怕,所以他选择活了下去。我也没有那份勇气,因为我怕天人永隔的悲痛,我怕看见白发,看见眼泪,看见忽然多出来的皱纹,看见岁月无情的宰割。

我宁愿选择,在狭窄的裂缝中,守护着属于我的一尺阳光,活着,直到野草有了一百代子孙,直到我已白头。

(引用文字片段来自于小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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